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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烛火不停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极长。尾容忽然站起身朝良弗玉走去,凑近打量,视线停在良弗玉额前的神纹上,嗤笑道:“听闻沧渊仙山向来规矩森严,从不允许修士被七情六欲影响修行。为此特意在修士额前种下神纹来判断修士是否动情。”
尾容垂下眼,睨着看良弗玉,“你说你喜欢若蝉,那你的神纹怎么没有消失呢?”
尾容的话里尽是挑衅之意。
良弗玉伸手抚了抚自己眉心,神纹的确是没有消失。但如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按照尾容说的那般,那么他无比确信自己喜欢若蝉。
良弗玉微微蹙眉。
尾容见他这副反应,嗤笑,话中带刺,“良师兄若是连自己的情感都分不明、道不清的话,可就别谈什么喜欢了。凭空让人笑掉大牙。”
他行至木门处,背对着良弗玉,冷声道:“不管你喜不喜欢若蝉,你都别再给我靠近她。等此一行后,你理应同她山高路远,再无相见。毕竟你们沧渊的那些破规矩你可是比我清楚多了,我不想她受到伤害。你能带给她的只有无边的灾祸。”
言罢,他伸手推开房门,木头摩擦发出的刺啦声在深夜里格外突兀,尾容没有将木门关上,冷气便明目张胆地全溜进了房间内。
烛火被冷气啃食得孱弱,良弗玉落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攥起。一双眼睛,眸色晦暗,似有森森冷焰。
第二日清晨,若蝉刚下楼便看见良弗玉坐在茶桌前,右手两指捏着茶杯,眼睫轻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她近了身都未能发觉。
若蝉偏头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灰蒙蒙地,缠绵了一天的细雨在昨天夜里便已悄悄停下。
她想了想没出声去唤良弗玉,转身走到柜台前找掌柜的要了一壶热茶。拎着茶壶欲要回去时,抬眼便见良弗玉已然回神,紧紧地盯着自己。眸色深深,她辨不清其中意味。
若蝉步子踱的缓慢,一步作两步而行。她今日起的早,便将额前的花钿给换了一个样式,用粉色勾勒出花瓣后又用白色描其花蕊,定眼一瞧便让人觉得那花苞活灵活现、赏心悦目。
茶壶被她放在桌子上,若蝉轻轻将木椅同桌子之间踢出点缝隙,灵活地坐了过去。
“喝点热茶吧。”若蝉将茶壶向着良弗玉推了推。
良弗玉第一时间却并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半响朝若蝉伸手,让她把茶杯递给自己,
“天寒,暖暖身。”
“嗯?好。”若蝉怔愣了一下,将茶杯放在良弗玉的手心。两人指尖不可避地触碰在了一起,丝丝寒意顺着良弗玉的指尖一路传到了若蝉身躯内。她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抬眼朝良弗玉看去,才发现他眼下一片青灰。
“你······一宿没睡?”若蝉问。
良弗玉正在沏茶的手一颤,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若蝉是疑惑他为什么一夜未眠的,但她观良弗玉神色便知他并不是很想谈论此事。于是她也止于此,不再深问。
她接过良弗玉递来的茶杯,丝丝温热透过杯壁朝手心钻去。若蝉双手抱紧了茶杯,小口抿着,两人无话。
尾容下楼时便见两人面对面坐着,一片寂静无声。他落在楼梯扶手上的双手便不自觉用了几分力。若蝉是最先看见他的,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朝尾容道:“起这么早?”
“不早了。”尾容情绪不好,回得有些敷衍。
他极快地下了楼梯,寻了若蝉身旁的位置坐。见若蝉茶杯中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不经挑眉,道:“我也想喝茶。”
若蝉对尾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感到莫名,她直白地开口:“茶杯就在那里,想喝自己倒呗。”
“你就这样对我?”尾容难以置信,“我只想喝你倒的。”
“那你还是不要喝好了。”若蝉着实摸不准尾容的想法和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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