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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瑶执笔,垂着眼帘。她不知该如何答,她写到:上天并未对王上有所不满,只是望王上以民为本。天命所归即民心所向,王的基业若要千秋,必百姓安居乐业。
将帛书交于女侍,递向赢祝。赢祝蹙眉看完,问她,“天不福泽于民,如何安居乐业?”
羲瑶便又回他:王承天命,治理天下,王上不该将一切都推脱于上天。王之责于民。
赢祝捏着手中帛书,目光锐利地看向羲瑶,“孤既为天下的王,要为那些庶民而操劳己身?那孤为何要做这个王?”
羲瑶眸里惊震。巫咸适时出声,“王上息怒,庶民奉养王上亦奉养上天,神女所言也只是为王上着想。”
羲瑶看向巫咸,不知他为何要这般说。
“那大祭司如何以为呢?”赢祝问巫咸。
“若上天不满于王上,王上祭二人于天,许能平息上天的怒气。”
羲瑶微微咬唇,对此感到无能为力。
出了王寝,羲瑶见台阶下前来的赢霁,对方向她行礼,她便与他颔首。抬头,见他身后不远处同来的赢弈。
赢霁上台阶进了王寝之中,羲瑶垂眸往前
走去。
赢弈的脚步在她身侧微顿,“神女。”
羲瑶当即僵立住,不知他要说什么,抬头看他。
他眸中映着羲瑶局促隐藏不安的模样,余光微瞥跟随她的阿汝,与羲瑶道:“神女为昨夜之事而来?”
羲瑶点了点头,也碍于阿汝跟随着,往赢弈身边走了两步,极小动作地抬手,在袖笼遮掩下轻拉了拉赢弈的袖摆。
她想告诉他,她什么都未说。可阿汝在。
赢弈看着她的小动作,像是在讨饶,“我亦因此来见王上,便不阻拦神女了。”
羲瑶见他放过自己,轻吐一口气,松开手,与阿汝离开。却在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着赢弈大步踏上台阶,进了王寝。
天命将如何?
寝殿之中,赢霁向赢祝行礼,“父王。”
赢祝已是坐在了内殿的榻上,望着他,目光里少了慈爱多了凉薄,“霁儿知道昨夜之事了吗?一支箭险些射中孤,要孤立太子。”
赢霁抬起眸光,迎上他的视线,“儿臣听下面的人禀报了,本昨夜便想来看望父王,又怕打搅了父王休息。父王身体还康健,太子一事并不着急。”
“你也快及弱冠了,真不急?”
“父王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儿臣盼着父王与天同寿,万寿无疆,永远做商的王。”
赢弈站在入内殿的立柱旁,身影半隐于赭红的帷幔后,浅橘的唇牵起丝弧度。
“父王。”他走出帷幔,进入内殿。
赢霁回身,目光看向他,打量深究着。
“儿臣听闻昨夜之事,不知如何?”赢弈微微行礼,关切地询问。
“天予孤长生,天又要孤立太子,你们说说,天到底何意啊?”赢祝问二人。
赢霁看着赢弈,赢弈也看了他一眼。
“父王,神女说是如何?”
“神女?神女道孤该对天下负责,孤享人间江山,难道是为受苦的吗?天神的怒气,献上两个祭品即可。孤该立太子吗?”
他眼神如鹰凝视着眼前两个儿子。
赢弈躬身垂眸,“父王正值壮年,并不着急听从上天的旨意,即刻立太子。”
出了王寝,站在大殿前赢弈看向赢霁,“王兄真的不着急吗?”
“阿羿何意?”赢霁目光几分阴沉,“注定是我的,何须着急?”
“哦?”赢弈露出个笑容,先行下了台阶。赢霁目光愈发阴沉,看着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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