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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四千五百件的南洋土著艺术品,包括各类佛造像、绘画……”
“虎博还有两个小项收藏也值得说一说。其一是邮票,目前有两个展馆,展示国内国际的邮票四千多枚,同类库存数量不计入展品数;另一个是西洋金银币,也有一家单独展馆,展品两千四百枚,从公元一千年前的吕底亚金币(小亚细亚的古国),到古波斯、古罗马金币,再到近现代的欧洲金银币,都能见到实物……”
随着卢灿的介绍,王季迁越来越震撼。
如果说卢家是个传统的收藏世家,他还能理解,可是,自从曹领事说起卢家少东主要上门拜访,王老也曾找人打听过卢家和虎博,得来的消息却是卢家“老树逢春”——早些年卢家很惨的,只剩下爷孙两人,卢家发迹也就是最近五六年的事情。
短短五六年,能收集这么多藏品……实在太骇人!
卢灿之所以说得这么详细,实则就是想让王季迁老爷子安心——自家博物馆靠得住,不是那种私藏小馆,把藏品转给虎博,完全OK的!
王老低头翻看着虎博介绍,没有表态。
客厅极小,另一边的王张氏和朱蕊自然也清清楚楚地听到卢灿的话。
王张氏笑眯眯问道,“小卢……”
“欸!王奶叫我阿灿就好。”卢灿挪挪椅子,往她那边靠靠。
“欸好的。”王张氏微笑点头,继续问道,“听说……你们卢家是当年十三行广利行卢观恒的后人?”
竟然是这个问题?卢灿心下疑惑,脸上却笑着点头,“您老也知道广利行卢家?”
“您说的没错,先祖卢观恒一共有两房后人,长房文锦脉,二房文举脉,我爷爷卢嘉锡,正是出自文锦先祖一脉。算起来,我爷爷是先祖卢文锦的玄孙辈。”
“哦!”老太太点点头后,又扭头对王老说道,“孩他爹,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来第一次来旧金山的轮船上,有一对夫妇,也说他们是广利行卢家后人的?”
老太太的话,让卢灿一愣——卢家后人?文锦一脉的后人只有爷爷卢嘉锡,那王张氏口中的广利行后人……怕不是失踪已久的卢文举一脉后人?
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王家听到这么条消息?
卢灿直愣愣的看着王季迁王老,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更具体的消息。
温碧璃同样神色紧张——她很清楚这条消息对于卢灿,对于香江的卢嘉锡的重要性——卢家人丁太少,没族亲帮衬,始终是个隐患!
哪知,王老抬头,疑惑地摸摸快要掉光头发的头皮,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说的是哪一年的时?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哎呀,你仔细想想!就是,你带我第一次来旧金山的那年……民国二十四年那次!”老太太的记忆力不错啊,可能与她第一次和丈夫出国有关,这会还记得很清晰。
不仅如此,老太太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我们买的是二等舱位,还海上漂了十八天,和我们住一个舱位的,是一家三口,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你和人家谈得还不错的那个~~!”
“你说的那次啊……”老爷子可能记得那次旅行,但具体细节,忘了。
他努力想了会,依旧没印象,有点恼羞成怒,“你这老婆子,都多少年的陈芝麻,我哪里记得?问我干嘛,你记得你直接和阿灿说就是啦~~!”
可不是嘛,民国二十四年,是1935年,距今已经四十八年。王张氏相夫教子一辈子过得简单些,因而还对某些陈年旧事还记得,而王季迁王老,一辈子算得上风云激荡,哪还记得这些琐事?
王老太太冲着自家老头子撇撇嘴,又笑着对卢灿说道,“他那会子担任故宫顾问委,专门负责送展。先是去伦敦展览,我没赶上,没去,那次是来旧金山展览,那是我和他结婚一个月,赶上了,于是他就带着我一起来旧金山。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挺兴奋的,故而还记得……”
老太太絮絮叨叨,将当年的事情讲述一遍。
1935年9月,故宫组织藏品来北美展览,王老是审查委和展览组成员,因公就私,带着新婚的妻子,来北美“度蜜月”。船只从津门出发,终点旧金山,一共用了十八天。
同舱位的还有一对三十来岁夫妇,带着一名小男孩,因为海上飘荡的时间太长,王张氏和那位卢家夫人聊得不错,得知对方是广利行的后人……
“王奶,您知道那家人在旧金山的住址么?”温碧璃感觉到丈夫的手掌微颤,忙抢先问道。
“哎哟,那我还真不记得。”老太太拍着膝盖,感慨道,“当时聊得不错,她好像给我留了纸条,不过那会子哪知道我们一家子也来北美?就没留意,后来不知纸条扔哪儿了。”
看出卢灿脸上的失望,老太太又安慰道,“你们回头去旧金山华埠打听打听,他们夫妇也不过八十出头,可能还活着呢。那个小男孩……肯定还在世的,应该能打听出来。”
卢灿揉了揉脸,笑笑,“谢谢王奶告知!”
他有点懵,来王家一趟,竟然还能听到卢文举一脉后人的消息?
只是,这条消息价值不大——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搬迁到其它地方,单说旧金山华埠人口十多万,想要打听一个不知道姓名甚至不知道还在不在世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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