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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挤一辆车,坐在副驾位的关旻还晕车,司机师傅给他递上一个塑料袋,他摆摆手不要:“小阮,你这车订的不对,也该搞个商务车,你看你们都挤一排,把夏总挤那不合适吧?”
“我这糊涂脑子,没办好,领导,下次我注意。”阮一言忙检讨上。
夏挽澜笑了笑,这阮一言情商还挺高。车是她交代他这么订的。要是订商务车,按坐车礼仪,关旻和她会坐一块,离太近,她总起鸡皮疙瘩。
“关总,您是看美女看晕的吧?”梁青打趣道。这山路边,时不时有漂亮的少数民族姑娘背着竹篓去采茶。
“外面的美女能有车里的两位美女好看?”车后视镜里,关旻睨笑。
“我也有些晕,主要是空腹,刚飞机餐没吃,睡觉去了。这山路十八弯的,太绕了。”阮一言坐一侧靠窗,为了不挤着两位上司,紧贴车门,收着长胳膊长腿的。
夏挽澜笑问:“周末老出差,小阮你那小女友有意见了吧?”
“有意见我也不管!跟着姐姐们披荆斩棘,我愿意!”
“你们小年轻,谈情说爱,羁绊在身。无情爱才一身轻!”梁青坐的中间,悠悠来上一句。她单身无男友,和夏挽澜一个风格,工作往死里拼。
这“无情爱才一身轻”夏挽澜听进了去,自己已无情爱,但可不是一身轻,这些天她总担心陶惠茹。
她把车窗开到最大,任风吹散头发,深吸了把这山野间的新鲜空气。远处梯田云海,寨子的黑色大屋顶零落山间,在路边的树杈间时隐时现。
车已行至一段土路,有些坑洼,颠簸得厉害。
“哎呀妈,我天,颠得我也晕车了。”梁青话音刚落,车子在这急拐弯处躲避一辆摩托车,猛地一晃,以三、四十来度的倾斜度陷入路边的基坑。
集体尖叫,大家都吓得不清,后排的三人几乎迭一起。梁青整个人倾倒在阮一言身上,她没啥,阮一言还红上了脸。
四人小心翼翼下了车,杵在这路边心有余悸。
司机说倒霉,车是开不出来了,电话叫了拖车,等拖车得一个小时。
阮一言看了下导航:“近了,就两公里。”
“徒步t吧!”夏挽澜看了看手表。她想时间安排紧凑点,争取明天能回去。
“行,反正大家都晕车,走走歇歇还舒服点!”关旻去拿行李箱,阮一言迅速跟过去接上:“关总,我来我来!”
四人拖着行李箱,滚轮碾过尘土,发出颠簸的“咔哒”声。关旻去帮夏挽澜拿行李,她说不需要,单肩背只包,拖着行李箱走最前面。梁青心疼她那新买的白色行李箱,不肯给阮一言拖,自己小心翼翼拉着,时不时拎起来。
已是大中午,日头正盛,气温上升了,夏挽澜戴上墨镜,脱下杏色针织外套往腰间一扎。
走了百把来米,张权打来电话。他早一天到的山上,提前和赵霁赫商量好他们的谈判底线。
知道他们情况后,张权问正悠闲泡茶的赵霁赫:“赵总,您这边有没有车可以安排下?他们的车掉坑了,现在徒步上来,这爬山路,还拖着行李箱,难走。”
山头上正值头春茶叶采摘季,几辆车都开出去采摘茶叶了。他瞅了眼外面那辆破旧小皮卡:“我去接吧。”
“您亲自去不合适,我去接!”
“路况你不熟。你和他们就说,你安排了人去接,别说是我去!我看看这帮人素质。”
约摸十来分钟,夏挽澜他们看见车来了,隔个几十米挥手。
赵霁赫按了下车喇叭,经过他们时把头探出车窗外,“等等,我掉个头。”
他戴着墨镜,夏挽澜是认不出来人,几人都以为他是张权安排的马仔。
等车掉好头,他头探出车窗:“上车!”
“小伙子,我们这还有女士,也不下车搭把手装下行李啊?帮帮忙!”关旻觉得他不礼貌,对他摆上谱。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可以!”夏挽澜把墨镜往头上一拉,箍住发,把行李箱拉近后车斗。
还没开始谈,关旻的这开局第一句,在赵霁赫这里就没了好印象。墨镜后的眼睛已露出鄙夷不屑。他按捺住性子,闷声下了车,一把跳上后车斗,从上面接过夏挽澜托起的行李箱。
“辛苦了!谢谢!”夏挽澜对他笑笑。
一个站车上俯身,一个车下仰看,赵霁赫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人,这不是几天前在医院遇见的那个抱孩子看病的妈妈嘛!太像了!他想摘掉自己的墨镜确认,又顿住,去接过梁青提起的行李箱。
他站车斗里把四个行李箱摆放了一下,阮一言也跳了上来:“哎呀,敞篷的好!我就坐这车斗了,感受下这山野气息!谢谢你,帅哥!”阮一言机灵,怕坐车里挤着领导。
赵霁赫跳下车斗,拍拍手上的尘,对正欣赏山色的另外三个说:“上车吧!”转身走去前面,把路中间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快踢到边上。
夏挽澜扫了扫他高大直挺的身形,单手插兜拽拽的步,穿着休闲但质感讲究,言行傲慢,不像这山上的马仔。她马上反应过来,这该不会是赵霁赫吧!
几人上车,赵霁赫透过后视镜看了好几眼夏挽澜,确认是她,那天在医院自己的判断没错,那气质装扮,就是一混职场的,身上酒气熏天,手忙脚乱,照顾不好孩子。
夏挽澜看他墨镜下冷漠紧绷的脸,看了眼他握方向盘的手腕上的表,正想开口问他身份,坐副驾的关旻又开始嘴臭,一脸嫌弃样,扬起调子:“小伙子,你们这破路,开慢点,人都快颠出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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