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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的。”正德皇帝轻轻勾了他手指,“你只歇着便是!”
江彬不语,只瞅着正德皇帝。正德皇帝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终是一拍那朱漆栏杆道:“罢!罢!我与你同去!”
这般,二人蒙了头脸,只露一双眼,后头跟着张锐和一干太监,一同骑马出了南昌城,往鄱阳湖去了。
江彬身下疼得厉害,却咬牙忍着,正德皇帝小心观察他的脸色,故意放慢些。
半路,有小兵来报说,人已抓到,在鄱阳湖西边的王家渡,江彬未听完便拍马朝着王家渡去了。
远远的,便见了渡口处密密麻麻地围了好些个人马,都举了火把伫立着,还有人在马上喊话。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渺,但江彬却认出那为首的是王勋。
一片流云遮了月色,江彬皱了皱眉勒住缰绳,正德皇帝已带着张锐等人赶到,将火把递给江彬。风有些大,江彬耐着性子按辔徐行,近了才见那围着的一群,无一例外地举着鸟铳、快枪、弓弩等,只对着中间那人。
这该是插翅难逃了。
江彬还未看清被围之人的容貌,头顶那流云却已散去。
月色下,就见巴掌大的数十只蛾子,绕在那人周遭。奇的是,不远处的渡口边,也飞舞着零星几只。
江彬顺着望去,隐隐见那水里浮着一团什么。
此时乔宇已过来了,下马朝正德皇帝一跪,瞥了眼马上只扭头看水面的江彬,低低道了句什么。
江彬猛地回过头来,见了鬼般瞪乔宇片刻,旋即调转马头就往湖边去了。
渐渐近了,终是看得分明。
那浮着的一团,是他月白色的袍。
他的发髻散了,丝丝缕缕,舞在水中,宛若亘古不化的情思。
被泡得略微浮肿的苍白的脸上,一双半睁的眼,静静望着天际。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却只落了个,魂消梦断。
那些个蛾子,循着香,依依不舍地舞着。翅上荧斑,宛若一对眼,望着,叹着,只道他痴情薄命。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颤抖的手握在掌心,轻声道一句:“别看了……”
江彬甩开正德皇帝的手,策马往另一处去了。
满腔的悲愤,都化作淬了毒的恨意。
是谁?究竟是谁?
这活该千刀万剐的祸根!死不足惜!
“躲开!”江彬马不停蹄地冲进包围圈里,在惊呼声中勒住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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