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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微微一笑,“隔墙有耳,你近些,我告诉你。”
越青雨乌眸微凝,眸中有不加掩饰的探寻之色。
刚才为什么不说……隔墙有耳?
但她没问出来,依言向前倾身,还侧过眉眼,方便她听他的声音。
谢满衣微敛起凤目,面上竟短暂显出了一丝笑意来,他稍稍坐正,才以手抵住女郎后颈,俯身轻声在她耳边说话。
他的唇似乎从她耳边擦过,说话时吐出的清润气息全灌入了她耳朵里。
越青雨瑟缩一下,想躲,奈何他手扶着她的脑袋,叫她退避不得,鼻端渗入宁静的檀香味道,她一时怔住,未听清他的后半句话。
谢满衣松开手,手指伸出窗牖的缝隙,轻轻敲了两下,外头立刻跳出来个黑衣影卫,青年道,“避开郑府耳目,将郑觉请来。”
郑府确乎遍布耳目,不过对于影卫来说,悄摸将郑觉带来,也非难事。
那人很快领命退下了。
谢满衣将窗合上,回眸便瞧见女郎犹疑的眸光,“这不好吧?我们现下还住在他家里。”
万一那郑觉当真只是无意将黑犬放了出来呢?
况且,那只黑犬身形不大,也就是因为突然出现才吓她一下,并不必因此与郑氏结怨。
“他若不是刻意为之呢?”越青雨道。
“会否是因我先提及听说过他的事,而九州盛传的这位郑三郎君的事,莫过于他的父亲郑汾,以及他分明是嫡系郎君,却因身弱被判短寿,而无承继家主之权。”
“遇事何苦先往自己身上引?你不那样说,他也会那样做的。”青年接过她的话,面色沉了下去,有些怒其不争。
“既答应过你。”谢满衣心中一叹,面上却不表,眸光泛出波澜,“我不瞒你。郑氏居心叵测,外面皆是耳目,郑觉此计,是为了引我怀疑。莫如将计就计,将他带来,我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越青雨一骇,“他自寻你便是,为何要避过他叔父的耳目?”
谢满衣却道,“即便不是这样,且不论你是越氏女、谢家妇,但提如今我领兵相援郑氏,且你身边还有暗卫跟着,他都敢如此,滟滟,你未免过于良善。当初因蔡氏女诋毁袁氏,你便当场打她,如今为何隐忍不发?”
他眼神锋利,直直要望进她的眸子里,“
()莫非,旁人冒犯你的亲人,你忍不得,却对自己所受的委屈熟视无睹吗?”
“我却睚眦必报,无论是何缘由,他既冒犯到我的枕边人,我决计不会装聋作哑。”
他不作那副温和模样的时候,一双黑眸便极是冷峭,透露着些许凌厉,扫过来的时候,叫人不敢直视。
这才是真正的谢满衣。
他过去纵横沙场,眉眼间难免会有杀伐之气。
越青雨未来得及对他口中有些暧昧的“枕边人”做出反应,便颇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她确是觉得因这件小事而去计较很没有必要。
女郎顿了下,秋水眸荡起波澜。
越青雨想,他虽说她良善,未必不是在斥她懦弱。
这样想着,她心中便又生出些迷惘来。
她习惯了隐忍,凭她的认知,这只是一桩小事,还算不得甚么委屈。
“可他也未对我做什么,终归还是顾忌我的身份。”她便扬起眸子,再度对上他的视线,辩驳道。
“旁人不会畏惧你的身份,他们畏惧的是权力。当今陛下身份可尊贵?”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诸侯可惧他吗?”
显而易见,并不。
如今大梁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要乱起来了。
“诸侯不惧萧梃,而怕王诵。俱因萧梃失了皇权,而王诵手握兵权。”青年漆黑的眉峰微微耸起,神情倒是依旧没什么情绪的。
“再说回郑觉。他知你往日境遇,赌你性情平顺,在明知你身份时,还敢以一只畜生惊吓于你。若你当场翻脸,他下次安敢再如此不痛不痒的招惹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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