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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鱼悸2（第2页）

李秀英这才知道他们全是来看人面鱼的。她老实地说：“这鱼在水里，得喂食它才会游上来。”

“那你快喂食呀，让我们看看稀罕呗！”

“是啊，这是你们家鱼塘，我们也不好往里面投食呀。”

李秀英心想你们把我家鱼塘当动物园了是吧，心里就不太情愿。但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她也不好扫大家的兴。正有些为难的时候，韩宝来也从屋里出来了，问道：“这是咋了？”

众人吵吵嚷嚷说想看人面鱼。韩宝来一笑，说：“看就看呗，秀英，你去拿些鱼食来，把人面鱼引上来给大家瞧瞧！”

李秀英便回屋去了，不一会儿端了盆小鱼小虾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撒在了鱼塘里。食肉的鳜鱼们很快就浮了上来，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混在其中的人面鱼，指着它叫道：“看哪，人面鱼在那儿！”

村民们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我的妈呀，这鱼真的长了张人脸！”

“看呀，它像人一样吃东西，好恶心！”

“这鱼成精了吧？”

“哇，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怪鱼！”

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村里好吃懒做的光混汉肖长柱说：“也不知道这鱼吃起来是啥滋味。”

于是有人提议：“宝来，干脆把这条鱼捞上来煮了，给大家尝尝鲜怎么样？”

韩宝来还没来得及表态，一个女人说：“长着一张人脸的鱼，你也吃得下去？”

那人说：“有什么吃不下去的？把它开膛破肚、大卸八块，煮成一锅鲜美的鱼汤，谁还看得出来它长的是鱼脸还是人脸？”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有人舔着嘴唇，好像真巴不得能喝上一碗鱼汤了。韩宝来在心里想，他们两口子初来乍到，以后免不了有请大家帮忙的时候。加上之前跟村民们讨教养鱼的心得，人家也没藏着掖着。今天大家因为这事聚到他们家门口了，不如趁这个机会请众人吃顿饭，一方面可以答谢村民，一方面也可以彰显大方。反正这么大一塘鱼，捞个几十条来吃，也是小事一桩。

想到这里，韩宝来说：“既然有人提议，那我干脆就把这条鱼捞上来杀了，给大家尝尝鲜，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

韩宝来又说：“不过一条鱼可不够这么多人吃，既然要请大家吃鱼，那就让大家敞开肚皮吃个饱！索性我多捞点鱼起来，请大家吃顿全鱼宴怎么样？”

这话一出，立即引发一阵欢呼。农村人没有太多娱乐方式，最喜欢的就是吃酒，平日里哪家有婚丧寿诞之类的红白喜事，都像过节一样大摆筵席。但那是要随份子钱的，今儿这顿饭，不用出钱就能吃，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于是饭还没吃，村民们已经兴奋地夸赞起来了，竖起大拇指说：“宝来，你们县城里回来的就是不一样，真够大方的！”

韩宝来咧着嘴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正打算拿抄网捞鱼，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不行，这鱼不能杀，更不能吃！”

韩宝来和众人都愣住了，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说话的人——村里最年长的赵老太婆，她现年九十三岁了，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走路根本不要人搀扶，思维也很清晰。由于排行第二，村里人都尊称她为“赵二奶奶”。韩宝来和李秀英一开始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里，估计是后来的，他们都说话去了，没注意到这老太太。

韩宝来问：“赵二奶奶，这鱼怎么不能杀呢？”

老太太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这种人面鱼。”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叹，看来活了快一个世纪的人，见识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样。有人问：“这鱼为啥不能吃呢，有毒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是有毒，人面鱼是有灵性的动物，不知多少年才出一条。我奶奶就见过，她跟我说，人面鱼是投了鱼胎的人，它虽然是一条鱼，却有人的智慧，还有这个人前世的记忆——你说，这种鱼能杀吗？杀它不等于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