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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友皱眉道:“你看我怎么劝你来着,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想到去谏他呢?!你没看到这几个月以来得罪李谦的后果吗?就别说那几个被砍头的小官了,你想想被流放的沈远,还有被判在狱的崔易,甚至连相爷都闭门不出了,你居然还敢去得罪他?!”
裘姓官员嘴硬道:“可是那李谦本就做错了事情,就算我们不谏言,也会有人上奏,今日早朝不就闹得沸沸扬扬了,最可恨的是那陈秋刈,当时撺掇我们一道同去,今日来了却一言不发。”
好友指着他嘲笑:“我看你们是中了他们二人的圈套了,今日下朝的时候还有人看见他们勾肩搭背,浑似一体,人家关系好着呢!”
那官员这才恍然大悟,但在心内却把陈秋刈记上了一笔,这混账竟如此坑害自己。
等到之后陈秋刈被整得有苦说不出时,这才痛悔为何当时惹上李元朗,与他有同感的还有另一位在南书房一直出头诘难岑青茗的官吏。
自此以后,这两人看见李元朗,便一直缩着身子躲着他。
李元朗是在散场后最后出来的,彼时冬日斜阳照耀在整个宫殿之上,瑰丽的霞光披散在众人面前。
李元朗刚出殿门,就看见何老的背影倚于阑干之处。
“老师。”李元朗走到何老身后轻声唤道。
何启简转过身,垂眼看着在他面前躬身行礼的得意门生,淡声道:“李谦,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昨日筠儿突然归家,我才知她去山庄,闭门客皆是为了你,你说,你有一个要案的人证要让她帮忙遮掩。”何启简眸色冷冷,他在朝几十年的威严一时都倾在了李元朗身上:“你有什么要案人证值得我何启简的独女来为你办事?”
李元朗抿紧了唇:“这件事,是元朗之过,元朗认错。”
“不需要,李谦。”何启简冷声道:“如果筠儿愿意原谅你,我无话可说,但若是筠儿对你心中有怨,你也得做好承受的准备。”
“这是自然。”
何启简将李元朗带回了何府,李元朗进何府之前先侧耳对卫风说了句话,随后摆手让他离开了。
卫风眼见着李元朗的身影消失在何府里面这才皱眉离开。
何筠听见父亲将李元朗带回只觉躁郁,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脸,为什么一定要凑过来让她去见他!
门口传来笃笃轻响,何筠憋着气拉开门,见是父亲,闷声道:“我不去。”
“你怕他?”
何筠撇头:“我只是不想见他。”
“为什么不见?”何启简声音沉沉:“何筠,你记住,你是我何启简的女儿,没人能欺负的了你,若是你想要李谦死,我也能做到。”
何筠猛抬起头看向何启简,有些震惊。
何启简拍拍她的脑袋,随后又推着她的后背道:“去吧。”
何筠在何启简的注视下一步步离开,何启简默默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心下叹息,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且从未让他担过心。
这个一向不需要自己费心的女儿渐渐长成了这幅模样,何启简是骄傲的。
他知道,何筠一向觉得自己是女孩才不得他心,何启简当然想要个儿子,这样他的权势地位都有人能承,而不用他费尽心机去寻找外面的苗子。
但又几个男子能比得上何筠的人才学识,上一次来府里看着秀外慧中的年轻人,却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还硬要跟筠儿辩驳,她何必和这些人掰扯不清。
只可惜男女阴阳各有定论,何筠无法继承他的地位权势,可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些偏袒一个外人,甚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李元朗等在何筠院子门口,垂着头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先是何筠突然跑来质问他的感情,再是岑青茗被抓……
可惜原本筹划的算盘全都乱了,不过好歹,最重要的一点,岑青茗现在也算平安康健。
只是经此一遭,李元朗更是不敢让岑青茗独自在外,岑青茗再是武力高强,若再来一次那天的场面,让他该如何自处?若是有人拿她要挟于他,他又该如何两全?
她应当要和他永永远远在一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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