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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小安咬着筷子尖(),怔怔半晌才道:阿鱼姐姐?()_[((),你怎么懂这么多的?”
温瑜挑米粒的筷子微微一顿,纵使没抬头,也能感觉到边上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凿穿,她扒动碗中的米粒笑了笑,答:“家父从前在洛都做些小本生意,我听他念叨多了,耳濡目染,便也一知半解了些。”
萧厉没做声,侯小安倒是说起了玩笑话缓解气氛:“凭阿鱼姐姐你这悟性,得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啊!”
温瑜说:“世道艰难,能捡回一条命和亲人团聚便是老天垂怜了,不敢奢求其他的。”
侯小安是个活宝,在饭桌上又说起了其他的,话题倒是很快被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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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温瑜都没和萧厉再有什么眼神接触,他似还有事,饭后同萧蕙娘知会了一声,便带着侯小安出门去了。
温瑜还惦记着床的事,帮着萧蕙娘一起收拾碗筷时,便提了一嘴:“我今日方知二爷这几天夜里,一直是将就着火塘边那张躺椅睡的,我寻思着这样下去,长久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大娘您觉着,要不再打一张矮榻放您房间里?以后我跟您睡一个屋,也方便照料您起居。”
萧蕙娘说:“我只是咳嗽得凶,手脚还灵便,哪能连自己起居都顾不上了。不过你说得也在理,家里就两张床,偶尔来个客人了,的确是住不下,我回头就问问木匠去,看赶在年前能不能打好。”
萧蕙娘是个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的人,把屋子里外都收拾一遍后,她便也撑了伞出门去,说是去问问几个寡居的妇人愿不愿接绣帕子的活儿,顺道再去木匠那里看看。
温瑜独自在家,便将火塘里的火熄了,改生了个炭盆子,她将细木签子烧得焦黑了,在地上简要地绘出几个简洁又叫人眼前一亮的绣帕图纹,随即取了针线,对着地上的图纹在帕角勾出个雏形。
这类简单的绣纹,她心中有个花型了便能徒手绣,但若是绣徐家要的那扇面,图样太过精细繁复,便得先在绢布上以墨笔绘纹路打底,晾干后方可下针。
想到笔和墨,温瑜落针的手忽而一顿,是了,她忘记同萧蕙娘说了,还得再买笔墨回来。
温瑜看了一眼大雪如鹅絮的窗外,在此刻出去买,和晚间再给萧蕙娘或那地痞说之间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等晚些时候再同那母子二人说好了。
院门外却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隐约还有女子的询问声:“萧大娘,您在家吗?”
温瑜放下针线准备出去开门,迟疑了一下,担心自己脸上的疹印会吓到人,索性又戴上了一张素绢面纱。
“来了。”她快步走下石阶,打开院门,瞧见是个手上提着一篮衣物的年轻姑娘,那姑娘手脸冻得发红,一双眼倒是圆润可爱,看见她,眼底明显露出了几分疑惑来,磕磕绊绊问:“这……这是萧大娘家吧?”
温瑜点头,说:“是,不过大娘这会儿出去了,你若是有事寻她,可先进屋坐会儿。”
()姑娘连忙摇头,将拎在手上的篮子往前递了递,紧张到说话有些结巴:“不……不用,我是来送萧大娘家浣洗的衣物的,我……我娘病了,到年底都不能再接给人洗衣的活儿了,劳……劳姐姐给萧大娘说一声。”
她说完便低下了头,脸红到了耳根处,显然是不擅说谎。
温瑜是觉着这姑娘有些怪怪的,她并不打算多问,接过姑娘递过来的篮子,只颔首应了声好。
但那姑娘并未离去,再次看向她时,有些欲言又止。
温瑜只得问:“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
她面纱遮住了鼻梁以下的容貌,只余一双似笼着朦胧烟云的清月眸不见悲喜地瞧人。
那姑娘双手紧张到握拳,似用了极大的决心,才鼓起勇气问了她一句:“你……你是被那姓萧的恶霸买来的吗?”
温瑜愣了一下,一是为这姑娘第一眼便觉着自己是被买来的,二是她对那地痞的称呼。
恶霸?
似乎也挺贴切。
她心下莫名地觉着有些好笑,却又有些疑惑,摇了摇头,答:“不是,姑娘何出此言?”
那姑娘嗫嚅道:“住附近的人都知道,那恶霸不是个好人,听说他八岁就杀了人,蹲过好几年大牢呢,出来后成日不是泡在赌坊,便是往青楼里钻……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萧大娘倒是急他的婚事,可她儿子这副模样……”
她似不好再说太过分的话,只道:“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瞧上他?邻里都说,他后边……约莫是找个烟花巷的女子将就着过,抑或是买个媳妇回来。”
她又看了一眼温瑜,颇有些义愤填膺:“你不是他买来当媳妇的就行,可千万别被他那副好皮囊给骗了,我好几次看到有姑娘堵着他哭呢,他倒是薄情,眼神都没给那些姑娘一个。”
温瑜听得这些,神色甚是平静,道:“多谢姑娘好心,但姑娘多虑了,我只是他们家的下人。”
姑娘张了张嘴,显然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只干巴巴“哦”了一声。
院门合上后,温瑜回到房间里,拿起针线继续勾绣样的雏形,眼睫都不曾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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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厉为着郑虎与王庆动手的事,觉都不及补,用过午饭就往赌坊去了。
但到了赌坊,才被管事的告知东家不在,往醉红楼查账去了,留了话让他下午过来了,便去一趟醉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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