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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129 骑海豚（第3页）

说笑畅饮一小时后，餐酒馆里渐渐酒酣耳热，忘年会来到下半场，不知不觉众人聊天的聊天、发呆的发呆、跳舞的跳舞。

几首西语的欢乐曲子蓦地嘎然而止，袅袅绕起非常不搭嘎的钢琴声，仔细一听黑白键之间泄出的琴音不算流畅甚至还有点落拍，就在大伙儿云里雾里不明就已时，原本在拼酒的陆以岸骤然站起，翘首往琴声的方向凝望。

他一脸傻愣，有些踉跄地走到前头打着聚光灯的地方，缓缓倚在钢琴边，绿绿浅浅的眼珠子此时闪着泪花，紧紧凝视弹琴的人，因为此时弹奏的正是两人的定情曲：Ｌａ　ｃｉ　ｄａｒｅｎ　ｌａ　ｍａｎｏ。

等欧森洋把曲子弹完，陆以岸已热泪盈眶，抽着鼻子抿紧下唇。

「还可以吗？」欧森洋见自家以岸皱眼眶红红拧着眉不说话，有点不好意思扯了扯嘴，尴尬地问是不是弹得很差劲。

「真的很差劲啊你欧森洋，拍子都掉了不知道多少，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陆以岸忍着滚滚热泪嘲笑眼前只长个儿不长脑的爱人。

「你就唔！」正想为自己申辩的欧森洋猛然被抱个牢牢。

「可是我很喜欢！」陆以岸在泪珠掉落前落下一吻，而对方也在嘴角噙起时狠狠的回应这个心口不一却爱得要死的小笨蛋，渐渐随着柔软的缠绵渗入彼此心腑。

萧一不确定自己喝了多少，此时微醺着脑子吃吃望着远处相拥摇晃的老板夫夫。

那两人永远都是那么恩爱，总是黏黏呼呼不怕人看，听说当年欧森洋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让狂蜂浪蝶的陆以岸甘心留下。

从自己进酒吧工作到现在，陆以岸撒泼娇纵的性子他领教过一二，而欧森洋永远都是先伏低，先包容的人。

萧一问过欧森洋为什么抢着低头道歉，当时欧森洋眼底挂起一抹宠溺，低叹了一声以岸这个名字，嘴角一勾仿佛想起最快乐的事：『爱禁不起斤斤计较，更禁不起等待。』

这个回答让萧一印象深刻，因为真正的爱本来就不该计算得失，不该作茧自缚，若还在斟酌谁爱得多，谁爱得少，衡量利弊，那样的爱算什么毫无保留。

思及此萧一恍惚了，他和沈质会有这么一天吗，光明正大的牵手，拥抱，晒恩爱，甚至是不计较过往，不再被阴影缠身。

「羡慕他们吗？」

萧一被这句话打断思绪，侧头一看原来是迪伦，对于他的提问漫不经心道，「羡慕怎样，不羡慕又怎样？」

迪伦眼中流露出一丝锐光，平静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沈质是狗吗？」

萧一听到狗字，眉头猛地扭作一团，浑身刺都竖了起来，嗤声一哼，「狗眼看人都是狗吧？」

「哈，当然不是。」迪伦讪讪笑了笑，「因为我觉得你根本不爱你的狗，对吗？」

像被踩到痛脚，萧一心里紧了紧，咬牙喷了回去，「干你屁事！」

「不爱的，对吗？」迪伦冷哼一声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这种人，要称呼直男，还是异男都无所谓，哼！因为无聊，因为刺激，还是因为从女人那儿骗不到好，为了一点点伤害，一点点好玩所以找人垫背，找人暖床，反正只要言听计从，有炮可打，管他男的女的先上再说，寂寞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浑然不觉的恶意！」

萧一呆了呆，来不及思考迪伦说的话，又听见他毫不留情续说道。

「你是不是沉浸在他抱你，吻你，睡你的温度里，就算真在一起了，出柜了，你还是为自己留余地，找退路，从不赏他一顿饱饭，只施舍他饿不死的烂骨头，所以我说他是狗，是你因为寂寞才养的小宠物，当有天你不需要这只暖床的畜生后，你会遗弃他，甩开他，然后，他就死了，死在你自私之下。」

萧一心乱如麻，此时被迪伦如刀如剑的锋利和奚落震愕地一个驳斥都说不出来，仿佛有刺哽在喉咙里痛的无法言语。

「我说的对不对萧一，你的心在哪里，或是说，你有心吗？」

恶魔的模样长得如何，尖角利牙，骷髅脸孔，还是黑色的翅膀，可萧一却觉得此时迪伦阴森森的质问比起恶魔更狰狞百倍。

*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ByMariahCarey

*Lacidarenlamano（让我们手牵手共舞）?ByChopin